米勒的行銷世界

１９－０１－０３
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MTmelove/posts/1326682654139226
櫻桃支付引以自豪的「新創」點就是把標的物瞄準「匯兌」這個大需求面，但是其本質上還是以P2P的模式為之，這就是問題所在。因為他採用的P2P模式太簡化，少了監控設計，而所經營的又與最敏感的金融業務有很大的關聯性，尤其是在國際間對於「洗錢防制法」愈加看重、並普遍加強防範及管控力道的氛圍之下，正所謂「懷璧其罪」呀……
 

去年5月，台灣金融新創業者櫻桃支付（CherryPay），因跨境支付疑涉違反《銀行法》，有洗錢疑慮，已暫停營運並被移送檢調，但此案仍送進金融監理沙盒審查。而櫻桃支付的負責人也被警方依銀行法第29條「非銀行不得辦理國內外匯兌業務、違反政府匯兌管制之禁令，影響正常之金融秩序及政府對於資金之管制與洗錢防制」規定移送地檢署。
https://tw.appledaily.com/finance/daily/20181218/38208426

先講我的觀點：

一、金管會雖曾力挺櫻桃支付，但這些官員的所言及其認定，並不能為櫻桃支付的適法性背書。
（櫻桃支付有沒有違反銀行法，不是哪些部會官員們說了算，金管會主委和副主委各說各話，最終還是得由檢調做最後「適法性與否」之認定。）

二、櫻桃支付的創新DNA有瑕疵，所以現階段還不宜逕入金融監理沙盒。
（櫻桃支付是不是創新？米勒傾向的看法是：它移植的是P2P的創新DNA，但這樣的「創新DNA是有瑕疵的」，還需要做一番DNA編輯。欲成為沙盒指標還需慎重，所以現今不宜將尚有瑕疵的雛型（商模）直接放入金融監理沙盒中。）

三、櫻桃支付的問題，在於其商模不夠細膩，P2P並不是一個好的方式。
（櫻桃支付的「適法性」與其所採的P2P設計模式有關，也就是造成其「適法性」之爭議，係來自於其直接套用P2P之作法，問題源頭來自P2P之「適用性」不良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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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創辦的櫻桃支付（CherryPay）這家新創公司，因為2017年入選全球最大FinTech新創加速器Startupbootcamp（SBC）新加坡決選前十名，之後更受邀到金管會分享其在新加坡的發展現況，而被媒體盛讚為「台灣之光」。

不過若干媒體也曾經質疑櫻桃支付的商模係以承做跨國轉帳、也就是以經營國際匯款為主要業務，這樣的營運方式有無違反銀行法？當時的前金管會副主委鄭貞茂（現為國發會副主委）回答媒體說：「櫻桃支付沒有透過銀行國際匯款，因此沒有觸及相關銀行法」。

不料時隔一年，去年8月櫻桃支付卻遭檢調搜索，認為涉嫌違反《銀行法》、無牌照卻非法經營業務匯兌業務而遭停業處份，並將負責人送辦，媒體則以「櫻桃支付涉地下匯兌，台灣之光遭檢調搜索」披露此事件，此案件遂成為新創界與金融圈討論話題，櫻桃支付是否能進入監理沙盒也成為關注焦點。

到了去年的12月17日，在立法院的財務委員會上，立委江永昌再提該案：「櫻桃支付究竟是支付還是匯兌」？面對江永昌的質詢，金管會主委顧立雄則回應：「新創業者不能要求外界無條件支持，櫻桃支付業務內容類似地下匯兌」。

同為金管會的高層人士，主委與副主委卻不同調，可見，官員的所言及其認定，並不能為櫻桃支付的適法性背書。櫻桃支付有沒有違反銀行法，不是哪些部會官員們說了算，金管會主委和副主委各說各話，最終還是得由檢調做最後「適法性與否」之認定。

倒是，當時金管會主委顧立雄的那番回應，則讓媒體揣測金管會可能會駁回櫻桃支付的沙盒申請。不過，去年12月27日金管會核准第二件申請監理沙盒案，但其中備受關注的櫻桃支付並未被駁回，而是裁示櫻桃支付可針對相關疑慮進行補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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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期，我們要來談談，「商業模式」與市場的衝撞，會是個問題。

以櫻桃支付這樣的商模，您怎麼看呢？
問題出在哪裡？
可以如何修正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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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櫻桃支付「適法性」的爭議

法令層面我們暫且擱下，有無違法的裁定是檢調的權責。
不過，「適法性」問題還是可以討論一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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櫻桃支付何以被認定為違法？

櫻桃支付標榜以「P2P跨國匯兌」、「比銀行還便宜」，如同櫻桃支付的官網上所載示的，櫻桃支付所提供的主要服務，可統括為「提供媒合金流交易」。

雖然櫻桃支付未進一步說明商業模式及其作業流程的規畫方法，不過，按其運作方式來看，櫻桃支付做的金流交易主要就是「國際匯兌」，而其採取的方式，就是「媒合」不特定雙方做這種「金流交易」（雙向國際匯兌）的P2P模式無誤。

P2P模式（Peer-to-Peer）有兩大特性，一是不特定對象、二是雙向交易。

櫻桃支付採用P2P模式並無爭議，但當其營運標的牽涉到的是必須受到監督控管的金融商品、尤其這類金融商品更是敏感度極高的國際匯兌時，爭議可就大了。櫻桃支付可以採用P2P模式，但是不能採「粗放模式」的作為，模式修正的重點在於：即使不強制設定會員限定，但基本的實名認證機制、以及額度控管（仍可依等級與評價值，適度放寬可交易金額之設定值）、風險列管…等，仍然要做。

然而，櫻桃支付，櫻桃只挑熟的摘，這部分完全付諸闕如，這便是其問題所在。

比方說，正常的P2P模式，原本應該是不特定雙方，利用這個平台的機制，在上面自行找到配對、或以平台的機制方式自主運行，即使沒有上面說的尚有實名認證機制、額度控管、風險列管…等補強機制，一個尋常的P2P模式，「自主媒合」已該是最基本的了，可是，奇怪的是，櫻桃支付在這部份也做的怪怪的，很有取巧的意味。

此話怎講？

如按檢調的說法，櫻桃服務有限公司（櫻桃支付）可能有兩個問題：

其一，該公司是以架設網站吸引客戶，期間每筆交易抽佣2%不等手續費，讓民眾透過該平台進行大陸支付寶，或進行第三方支付代儲金流服務，這裡面，檢調認定，依據金管會金融監理銀行通匯業務，必須要依法規申請登記始可經營的規定，因此，櫻桃支付早已違反違法經營的事證很明確。

其二，櫻桃支付當初也是由於其中金流的作業方式與作法，還涉及了洗錢疑慮，而遭警方鎖定，檢方也才以「可能為詐騙集團洗錢」來起訴。雖然櫻桃支付創辦人湯化德一再表述櫻桃支付做的是「媒合金流交易」的服務，但據刑事局電偵大隊表示，櫻桃公司並非單純媒合金流交易，實際上更利用員工及在大陸親友，經營地下匯兌業務。

檢警所持的事項認定為：
「檢調單位清查該公司自2016年以來，透過網路平台進行地下通匯交易金額高達11億元以上，刑事局電偵大隊隊長莊明雄更指出，警方一開始僅是針對網拍詐欺案的金流進行向上溯源，卻發現此間櫻桃公司（cherrypay）「轉來轉去都是自己人」，其中涉及詐騙的非法金流高達381萬元、人數上看30人，莊明雄說，過去民眾較難接觸到傳統的「地下匯兌」，如今卻拜網路之賜，標榜著以「金融科技」、「跨國匯兌」的地下經濟也隨之猖獗，不僅讓受害人數大增，更成為詐騙集團的新洗錢管道」。

由上可見，如若檢警查獲的事證無誤，不管是「有心」（為了衝業績而搞出這些奇怪的事，本是為不特定者交易而設的媒合平台，卻放著這個正常的方向不做、去搞為私人客戶提供專人交易服務的奇怪作為）、或是「無意」（因嚴重欠缺控管機制與金融交易的風險管理設計，而讓平台成為洗錢犯罪的溫床），櫻桃支付栽到這個份頭上，實在有點誇張了，身為金融科技創新業者，實在有失格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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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櫻桃支付的創新DNA有瑕疵

在討論這個話題之前，我們先來看兩個類比。
一是瑞幸咖啡和ofo。
二是櫻桃支付與P2P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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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幸咖啡和共享單車業者ofo

一年前，以「互聯網咖啡」打出名號，於2017年11月成立的大陸咖啡新秀，從2018年1月便開始以燒錢補貼的方式猛烈搶攻市場，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，澎湃新聞報導披露，光是2018年的前九個月，瑞幸咖啡的虧損即高達人民幣8.57億元(新台幣39億元)，對此，瑞幸咖啡官方回應虧損不假，而且更坦承該公司2018全年的虧損還遠大於這個數字。

外界對於瑞幸咖啡燒錢補貼不手軟的方式、加上又有鉅額虧損，不免會將之與同樣虧錢補貼、而且最近爆出押金擠兌危機的共享單車ofo聯想到一塊兒。但其實，做互聯網咖啡的瑞幸咖啡，與共享單車ofo並不在同一個位階(Level)上。

包括ofo以及摩拜單車這些共享單車業者的問題，其錯並不在於「用補貼的作法打市場」，而是在於它們一直沒有找到好的「獲利模式」；因此，無論再怎麼燒錢做補貼，也不會導致成功。而像這類，雖有好的「商業模式」、卻無好的「獲利模式」支撐者，類似的業者也包括了「共享叫車平台」Uber之流。

相較於共享叫車與共享單車，不管有沒有開設實體咖啡店，如瑞幸咖啡這類的互聯網咖啡，其盈利模式都是比較明確的，只要能確實控管好營銷成本，就能賺錢，但是共享單車這類業者則是沒能找到好的營利模式。

所以將瑞幸咖啡與ofo相提並論，還真不是一個事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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櫻桃支付與P2P借貸平台

為什麼要將櫻桃支付與P2P借貸平台共列並談呢？

很簡單，因為櫻桃支付做的就是P2P模式。

「懷璧其罪」

鎖定換匯需求，這點是最令櫻桃支付受到矚目之處。

不是所有的P2P模式都有問題，櫻桃支付的問題點，不在於採用P2P模式為其商模架構，而在於它做的是「匯兌」媒合生意，而中國的P2P借貸平台做的則是「借貸」媒合生意，此二者都是屬於金融商品，懷壁其罪的是「金融風險」這塊玉。

櫻桃支付與P2P借貸平台，都是「以P2P模式去碰觸金融商品業務」，但是都沒能提出良好可以控管「金融風險」的一套流程、方法，用P2P的模式去揣懷閨寶，就像派小廝去出仕一樣，甚有不足，此即櫻桃支付創新DNA的瑕疵根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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櫻桃支付夠不夠創新？

米勒傾向的看法是：它移植的是P2P的創新DNA，但這樣的「創新DNA是有瑕疵的」，還需要做一番DNA編輯。總之，如果想要成為沙盒的指標還需慎重，所以現今不宜將尚有瑕疵的雛型（商模）直接放入金融監理沙盒中。
 

櫻桃支付

金管會也點出櫻桃支付的不足，櫻桃支付過去擅長的不是外籍移工匯款，而是以網路購物為主，但他們一開始提報上來的資料，完全沒有匯款人身分的限制及認證機制，在洗錢防制作業上「太弱了」。至於櫻桃支付最近提報給金管會的資料，雖然有提到網路購物的匯款服務，且採實名制前提下辦理，對於這樣的規劃，金管會表示認同，但是否會同意放入監理沙盒仍須謹慎評估，因為櫻桃支付的的主要客群是中國大陸，在這一方面，該公司仍對於有匯出人民幣需求的對象方面說明不清，致使金管會仍有疑慮，因此請櫻桃支付再補正資料以去除疑慮。

相較於檢調的看法，金管會對櫻桃支付「有無違法」的認定還是較為包容的，所以，金管會做出的裁示僅是要求櫻桃支付必須再補件說明。由金管會的態度上看以見出金管會著眼的是：這個平台對於包括匯款人身分的限制、以及認證機制…等要如何補強，應提供更為具體的匯款交易機制、並說明如何管控；也就是說，金管會的要求點，似乎主要是放在「洗錢危害的風險管理」上面而已。
 

P2P借貸平台

大陸官方去年才針對P2P借貸平台進行一波掃蕩，與台灣金管會鎖定的重點不同，雖然與台灣一樣，兩岸類似這類的金融科技新創平台都有著控管不佳的問題，相較之下，台灣金管會要求的算是非常卑微了，僅希望這類網路金融交易平台能避開洗錢疑慮的地雷就好。

但是大陸金融監理單位「銀保監會」（銀行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）對P2P借貸平台鎖定的重點，則是較傾向於較廣泛的「金融風險」問題，尤其是隨著中國信貸市場緊縮引發連串的倒閉潮，而連帶牽連到中國借貸市場的穩定度，更別説就放貸者與平台投資人的廣大民眾權益來說，「保障平台投資人與放款人權益」這個層面也因牽連太廣、差點釀成社會暴動事件而亦顯重要（有點諷刺的是，官方加重手嚴加整頓的本意或許與民眾權益無關），根據中國官方發布的數據顯示，光是去年上半年，中國的網貸平台關門的就有721家，這些網貸平台出現兌付危機，累計涉及金額即高達數以千億元人民幣，受害人更超過千萬人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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櫻桃支付經營的領域，是否可歸為是金融科技業呢？

這個答案是肯定的。

櫻桃支付是一個「小額跨境代付服務」的小型P2P媒合平台，它的業務主要是以「換匯及匯兌需求」為主，該平台的官網上也特別註明他們所提供的業務服務是「用於購物平台代購服務」，因此櫻桃支付經營的領域是金融科技業無誤。

雖然櫻桃支付宣稱他們的商業模式，是在沒有實質外匯、及任何損失下，互幫（P2P）對方在本地「代付」，省掉中間昂貴的匯款手續費，例如台灣的A在淘寶網購物，要支付人民幣，櫻桃支付會以國際市場中間價換算成台幣，外加1%服務費，A將台幣轉帳到櫻桃支付的台灣銀行信託帳戶後，櫻桃支付就找來中國的B用人民幣代付款項，櫻桃支付再在中國把台幣轉到B帳戶。

然而，櫻桃支付公司的負責人，真的把這當做是該公司的主要服務對象嗎？抑或是刻意避開真相不談呢？這點我不便揣測，可是有兩件事也是肯定的。

第一，櫻桃支付透過他們口中所說的這種媒合方式，A和B都沒有透過銀行國際匯款，也不需要付台幣500元以上的國際匯款手續費，卻可在24小時內做到實質換匯。基本上，如果是正常的P2P平台模式，像A和B這樣的人應該會有廣大的客群人數，交易金額也會非常龐大，「匯兌需求」理應要比「借貸需求」有更高的迴轉率和普及率才是。(即以大陸P2P借貸平台來說，涉及金額即高達數以千億元人民幣，而使用者（出貸者）更超過千萬人次了，更況乎換匯平台？)

但據警方的說法，櫻桃公司並非單純媒合金流交易，實際上更利用員工及在大陸親友，經營地下匯兌業務，這種非為「廣大、且不特定人士」提供「媒合服務」的結果，如果不想被坐實「掛羊頭賣狗肉」，櫻桃支付得先說清楚才好。

第二，櫻桃支付經營的業務其實就是換匯，它的運營模式全都是繞著「轉匯」打轉，所以才有人直指櫻桃支付與銀樓的地下換匯交易沒什麼兩樣，意思就是說，不必牽扯到「用於購物平台代購服務」，事實是，換匯就是換匯，換匯才是主體。另外，多數人的看法則是，櫻桃支付雖定義是匯款媒合平台，但實際行為與「銀樓」如出一轍，可是銀樓做的是非法的地下匯兌業務，既然如此，那麼為何櫻桃支付能規避「只有銀行能辦理通匯業務，必須要依法規申請登記始可經營」的規定呢，因此，若是金管會執意通融放行，先不說無論在適格性與公平性上，都說不過去了，更別說金管會念茲在茲的「金融風險性」（特別是「洗錢防制法」）這一關呢？

故而，米勒的第二個結論是：
櫻桃支付的創新DNA有瑕疵，所以現階段還不宜逕入金融監理沙盒。

櫻桃支付是不是創新？米勒傾向的看法是：它移植的是P2P的創新DNA，但這樣的「創新DNA是有瑕疵的」，還需要做一番DNA編輯。欲成為沙盒指標還需慎重，所以現今不宜將尚有瑕疵的雛型（商模）直接放入金融監理沙盒中。

期待金管會主委顧立雄對於櫻桃支付此一「個案」，能堅持立論到底，要有肩膀能捍衛底線，顧立雄先前說「櫻桃支付做的是類似地下匯兌的動作」，還說「新創進入金融產業，須擔負監理成本，不能不做防制洗錢、沒有資安要求，可疑或大額交易都須申報，業者得提出相應的風險控管措施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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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櫻桃支付的創新來自P2P模式，而其問題亦源自於此

櫻桃支付（CherryPay）做的Pay，是一個「窄幅」市場，它所針對的市場是換匯。就市場區隔來說，這是一個「小幅度」的利基市場；但就市場規模性而言，換匯市場幅員甚廣，而櫻桃支付只取一瓢飲，它的商業模式及TA很清晰可見，這是其優點也是缺點，透過P2P模式，主打外籍人士需要小額換匯的市場，這裡面的TA，即是「有小額換匯需求者」，就台灣這個市場來說，以兩岸間（台人至大陸）的換匯、和東南亞來台打工就業人士的換匯，是其主要的兩大類經營族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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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題出在哪裡？

其一：

如果櫻桃支付做的是「一個可流通轉讓的交易平台」，也就是類似「證券化代幣」（STO；Security Tokens Offering）的平台，這類平台當然可以包括允許換匯及轉匯型態（多國幣值的轉換及匯通交易行為），那這樣子的新創就很可行。

只可惜，櫻桃支付一開始所設定的商業模式是採P2P模式，只是其標的物並不是物品交易流通、或是前幾年大陸盛行的金融借貸這一類P2P模式，櫻桃支付引以自豪的「新創」點就是把標的物瞄準「匯兌」這個大需求面，但是其本質上還是以P2P的模式為之，這就是問題所在，因為他採用的P2P模式太簡化，甚至完全規避了「實名制認證」、以及、額度控管、風險列管…等，少了這些監控設計，而你所經營的又與最敏感的金融業務有很大的關聯性，在國際間對於「洗錢防制法」愈加看重、且各國對此相關議題亦均普遍加強防範及管控力道的氛圍之下，櫻桃支付的新創原核點本身就難以經得起檢驗、更遑論要立足於當下。

這也就是顧立雄所點出的，櫻桃支付「太弱了」之處，櫻桃支付由於對於配對匯款對象沒有任何限制，對於如何進行KYC (了解你的客戶)、洗錢防制、甚至資安都沒有相關機制，也因此，顧立雄說的沒有錯，新創業者不能因為掛「新創」二字，就要求外界無條件支持，須了解背後「其新創的含金量」高不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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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二：

以櫻桃支付這樣的商業模式，如果要到其他國家市場去經營，同樣會衝撞到他國的法令。

櫻桃支付這樣的商業模式其實不甚突出，但有人拿櫻桃支付來和TransferWise相提並論。

他們說，在歐洲，類似櫻桃支付這種不賺取匯差，只賺手續費的這種商業模式，在國外也很受關注，例如英國知名金融科技獨角獸TransferWise就是透過這種跨過銀行的匯款模式，打下歐洲市場，更準備進軍亞洲，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櫻桃支付會受到追捧及看好的原因，如果櫻桃支付真的可以從新加坡發跡、然後這套商模也得以成功在台灣站穩腳步，那麼就很有希望可以成為亞洲的TransferWise。

就商模的角度來看，之前的「西聯匯款」（Western Union；WU）是很有一套的，西聯匯款的特色，是它設計了一套很新穎卻實用的創新流程與方法，有別於銀行行之有年、原本的那套跨國轉匯系統（流程與方法）。

至於，TransferWise用的是一種在線網上匯款服務和應用程序，使用點對點技術繞過銀行費用和其他相關國際匯款費用，好處是便捷（網路操作）和可以節省高達90％的銀行手續費。TransferWise的官網上簡易說明了他們用的方法：「TransferWise會將發送和接收相同貨幣的用戶來工作。例如，如果用戶想要將港幣發送至英鎊，TransferWise會尋找發送英鎊的用戶並將其用於轉賬。所以用戶不需要付什麼轉換貨幣的費用」。

由是觀之，TransferWise與櫻桃支付是頗為近似的，但我相信他們設計的機制應該要比櫻桃支付強很多，如此，TransferWise在商模方面也才有其獨特的創新，這樣，TransferWise也才能與Western Union一樣，商模都能具備「新穎性與實用性」（這是專利申請的兩大要件，所謂「創新」者的基本要素亦若是），而且不致於衝撞到現行法令。

我們亦可以用這三個要素，來檢視櫻桃支付的評分值：(1)「新穎性」、(2)「實用性」、(3)「是否衝撞到現行法令？（衝撞程度愈大則愈低分）」。如果上述各項評分的滿分皆是10分，我會給櫻桃支付的評分，分別是：2分、6分、與2分。

因為櫻桃支付只用了簡單的P2P模式、而未加以編輯它的新創DNA，所以(1)「新穎性」方面，我只給2分。

(2)「實用性」方面，因由於它鎖定的市場（換匯、轉匯）正確，而且平台設定的作用與市場需求的相容度高，因此實用性也會高，所以能給6分，如果這個平台能正常且順利運作的話，得分還可以更高。

(3)「是否衝撞到現行法令？」方面，前面說了，櫻桃支付有著「懷璧其罪」的原罪，所以只給予2分。

從根本上，「金融風險」就是櫻桃支付無可閃躲的最大問題點、也是雷區；既是威脅、卻也是機會，誰能做出創新，誰才有躋身成為獨一無二的獨角獸資格，然而櫻桃支付只想用最簡單的P2P設計模式將之打發，那可不行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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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歸一句話，成也P2P、敗也P2P，這也驗證了米勒的第三點說法：
「櫻桃支付的問題，在於其商模不夠細膩，P2P並不是一個好的方式。

櫻桃支付的「適法性」與其所採的P2P設計模式有關，也就是造成其「適法性」之爭議，係來自於其直接套用P2P之作法，問題源頭來自P2P之「適用性」不良。

最後要說的是，即便是櫻桃支付曾以「創新」為名，取得若干名聲，諸如加入由金管會指導、金融總會推動的「金融科技創新基地」（FinTechBase）加速器，以及2017年在新加坡Startupbootcamp（SBC）金融科技（FinTech）打敗全球300多支創新團隊；然而，櫻桃支付的「新創DNA」仍然是有很大瑕疵的，除非它能重新編輯它的新創DNA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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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如何修正？

如果我再換成另一種評鑑方式，櫻桃支付的分數也不會太好看。

談到「新創」，米勒提出一個新的概念，叫做「ＡＢＣ」的創新架構。
Ａ，指的是「架構」（Architecture）設計；
Ｂ，指的是「商業模式」（Business model）；
Ｃ，指的是「跨界」（Cross-border）應用。

「架構設計」、「商業模式」、與「跨界程度」，就是我對新創者的三個指標。
櫻桃支付及該公司負責人如想獲得解套，「ＡＢＣ創新」就是就贖之道。

櫻桃支付與同為P2P模式典型之一的眾籌平台一樣，同為模式拙劣、架構粗糙，因此，這也將影響它們日後的市場接受度。此外，如果還需要仰賴「閃躲法令」才能從事這行業，也就證明了它的跨界程度甚低，如此，我相信櫻桃支付也必然很難立足於其他海外市場。

只不過，眾籌平台的法令爭議性，則小很多（比起櫻桃支付），而其跨界程度則會較高一些，例如有一些眾籌平台業者便轉型為線上課程平台（比方PressPlay這個網站），但是米勒對這些平台「新穎性」、「開創性」、「實用性」與「適融性」的評價則不高；而有些新創公司的平台模式，如線上付費內容平台、或是線上電子書平台，則是一開始就沿用眾籌平台的架構設計，可見以P2P模式為架構的平台家族涵括甚廣，想一想，甚至連同Uber、及共享單車這些「共享經濟平台」也都可歸為是P2P模式呢。

只可惜，這些所謂的新創科技業者不夠用心，沒能做出好成績來，但是問題並不是出在P2P模式不好，而是創新不夠，以及規畫太粗糙、不夠細膩。那即是米勒說的，他們沒有在「ＡＢＣ」（新架構、新商模、新跨界）這三個層面下工夫、去做創新及精進所致。

「架構設計」、「商業模式」、與「跨界程度」，正足以檢視一家新創公司創新價值的含金量。
（下次有機會，再來深聊「新的競爭態勢－ＡＢＣ競爭」唄）

【發表於：2019/01/17───  米勒的行銷世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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～～延伸閱讀～～

《台灣之光移送檢調 櫻桃支付創辦人：過去為我鼓掌，現在沒人幫我》
https://money.udn.com/money/story/5613/3484567